只是如今兩張相似的臉相望著,光是那角的皺紋就已是天差地別。
久,才認人來。
“父親和哥哥都很好,哥哥如今得皇上重,還升了官,最近被命為欽差,去山東了。”
兩人執手相看淚,久久說不話來。
齊瞻月的容貌,其實最像的不是父母,而是她的姑姑。
其余姑自然知這娘娘是貴人,也不敢打擾,替她二人參了陳茶就回了禪房。
相隔數年,齊瞻月長大了,和記憶中瘦弱的女童已對不上號,她差些沒認人來,所幸齊瞻月的眉從小到大都是那個樣。
帝王的,向來都是最不可信的,她自己就是最好的例。
“數年不見,月兒已落成大姑娘了。”
齊瞻月上前,中著淚。
齊媛聽完連了數,總算安了不少心,可想著她們兄妹得皇帝如此看重,憶及自不免又是擔憂不已。
她無嗣,兄長齊昌明的一雙兒女,自然視若己,只是多年不見,那份親也只能被禁錮在這古寺中,與鐘鐸之聲為伴。
齊瞻月哎了一聲應,卻實在說不更多的話。
聽到齊瞻月封了嬪,一為她興皇帝看重,二則想起先帝的薄又十分憂愁。
姑侄兩人握著手,絮絮說了許多話,齊媛一一問了近年來齊府的境況,非得齊瞻月反復言說一切皆安,才肯放心。
“如今一切可都好?皇上……對你好不好?”
齊媛一雙手已略起了皺紋,常年在古寺少走動,膚白得和齊瞻月不相上,只是多了層灰敗,少了兩分血。
詢問夫君待自己好不好,這種話只有母親姑姨這樣的女長輩才會關問,齊瞻月聽此,心涌動,拭著淚。
那婦人大概也知自己來得不時候,卻實在想聽一聽,厚著臉說到。
齊媛看著她,顫抖著話語。
她在顯慶帝那朝,不是沒得過,甚至恩接連不斷有五六年之久,哪怕無也封了嬪,可只不過因裕王失德被廢,太后母家不便重責,齊家就成了先帝的氣發對象,竟一分不念,直接將自己發到了這清苦的古寺之中,雖名位還在,可與被廢棄并無區別。
齊媛顫抖抬起手,替齊瞻月拂著那整潔的鬢發,只覺得如何都看不夠。
說完見齊媛中迫切,已明了補充著。
兩人說了一會兒,卻見從那正堂后門,又有一人來,只是大概已知曉了是中貴人來探望齊太嬪,怕冒犯,腳步很是躊躇。
“太嬪,我拜佛的時辰到了,可是擾了你們?”
齊媛古寺待久了,心早沉淀了來,止了淚,關切問到。
齊瞻月落了淚,扶著齊媛坐到那蒲團上,自己跪坐在旁。
齊瞻月成了朔寧皇帝的嬪妃,闔來沁夏園避暑時,齊媛就已經從吃的太監那知曉了。
只是現親人相見,再見齊瞻月提及皇帝那隱秘的羞怯,她實在是說不,叫她年紀輕輕便同自己一般,心如死灰。
“月兒……”
“皇上待我很好,姑姑放心。”
“姑姑,姑姑,是我。”
齊媛聽到腳步,回了,已止了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