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怎知我不是真心?”
元令瑜第一次見到白珠是在對方的生日宴會上。
并蓮……
青草氣息漸近,耳邊有溫柔似卻定不移的話語。
“白珠,其實我已經肖想你很多年了。”
她以前總認為,她自己就像那收拾匣里的珠寶,等著被皇帝挑選使用,若不選她,當然是她還不夠好,她沒有婧妃的溫柔,沒有婧妃的善解人意,所以理所應當,不受,不被。
輕描淡寫就把眾人將元令瑜架來的局面給化解了。
女人與女人的,文貴人此刻參透了兩分,只覺得未必非要給個定義,可她想要得她一句真心話。
不知為何,人群中唯一回的那個影,讓元令瑜僵在原地,那個神烙印了她的心里。
兩人心知肚明,皇帝叫來問罪,卻又讓婧妃傳話回去,必然是婧妃替她們說了話,現不便相謝,兩人只能相互扶持,對著齊瞻月深深鞠躬行禮。
元嬪聽到這話卻是一愣,接著雙手握著白珠消瘦的肩膀,她比她半個,此刻低著眉,目光灼灼。
“你本不知你有多好。”
了懋勤殿,兩人很有默契,相伴而行往靜香屋的方向去了。
“他教我收余恨,免嗔,且自新,改,休念逝,苦海回,早悟蘭因。”
她不太說那些文縐縐的話,只覺得這琴聲很好聽,和彈琴人的聲音一樣。
這么些年的困惑仿佛一瞬間解開了,白珠慕然想起自己曾看聽過的一戲《鎖麟》:
白珠見她被眾人為難,走至她跟前,并沒有因她伯父官位低而有所輕慢,反而笑盈盈問她可喜那桌上的心,然后才跟其余姑娘講,說是席面備好了,請大家前去。
而后在宴席上,待眾人吃了一半,作為主人家,白珠以琴聲相款待。
伯父是個兵魯,教了她不少習武的本事,雖念書不曾落,可官宦女兒該學的繁復禮儀和技藝卻很少。
兩人放慢了腳步,元嬪略偏淺笑。
文貴人看著那雙生而開的荷花,忽而說不反駁的話、
回憶小尾巴:
那是白珠金釵之年的慶宴,元令瑜方滿九歲。
“我有什么值得你真心的?”
白珠驀然轉過,可對方的神清冽如林中溪,好似能把她看透,立刻就低,只能把目光落在元嬪裙擺上的并蓮。
“那你呢,總說我叫你喜,是否也是真心?”
好像元嬪的一句話,她真的悟了自己人生的蘭因。
白珠在人群中,回眸對她安撫一笑,也在邀請她同去。
那一刻,元令瑜忽而覺得這些京城貴女其實也不都一樣的討厭,也覺得那些伯母讓她學的規矩禮儀沒有那么無聊,就如那白姑娘的步伐,一也不作,反而很得。
她們二人。
白珠聽完這話,卻猶如心尖被鐘鐸之聲一震,好像自己之前所有的自我認知都要推翻。
元令瑜從那一刻起,在心里滋生了一個念,這樣的琴聲她還想聽,這個念積年累月,在她的心里如青蔓一樣生長,不知不覺就爬滿了整顆心臟。
可如今元嬪卻認真告訴她,她很好。
“原來說心里沒我,都是騙人的。”
文貴人聽到對方反問,皺了皺眉,卻實在不知如何答話,想起那些深夜里的孤寂,妄自菲薄般言語到。
元家唯元和甫沾了官職,幾房中又只有元令瑜這么一個女兒,便自幼養在他大伯膝。
元嬪反應更快,知這是皇帝不追究了,扶起文貴人。
元令瑜坐在長席的末尾,看著那離自己很遠的聲音,聽著珍珠落玉盤的琴音傳至自己的跟前。
不被人看見,是她不夠好。
那是她第一次見到白珠,穿著淡紫的煙羅,輕挽淡薄如輕霧朧絹紗,步伐得,上的藍玉步搖也只是輕微晃動,遠遠走來,好似一副畫。
禮尚書的千金生辰,遍請京中名門貴女,而元令瑜的伯父方調京方兩年,官職也不算,屬于受邀行列閨中少女的湊數末。
白珠剛有種劫后余生的放松,卻發現元嬪在打量自己,目光曖昧又包笑意,不由紅了臉躲開。
她正鼓起勇氣想與白家千金說話,那今日生辰的主角卻被旁人簇擁著往宴席走去。
元令瑜跟著伯母參加宴會,在小孩相聚的院落里,因自己行錯了禮,家里長輩官職也不算,被其他貴女嘲笑,她不服氣與人爭執,那群人卻起哄要她秀秀才藝,正巧壽星來此關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