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章一被凱旋送到另外一座城市,落地后,就剩她一人。她不知自己走后都發生了什么。她背了包走,并且帶了一些現金。以前,她曾很多次想過要離開,可等真的離開了,才知前途是多么渺茫。她曾到過許多地方,但都是媽媽帶著她。她也曾幻想過新生活,可前的新生活是陌生城市,孑然一。從社會學角度講,她跟在一個孤島沒有區別,因為她在這里沒有一絲一毫的人際關系,而過往的也斬斷了。
鐘閔還是往外走。凱旋叫住他:“醒山?!彼?img src="http://m.bdyhq.com/wzbodyimg/yTQ8yk.png">,一手機鏈放到他手心,中間穿著琉璃珠的?!澳愕袅??!彼舆^來,“謝謝?!?/p>
她一共買了三瓶,一包土司,還有一杯冰激凌。走來,太陽白花花的,她低著繼續走。走到一個十字路,路牌上寫著“公園”,她往那個方向去了。公園里沒什么人,她走到一片樹蔭底,那里有長條椅,她坐來,把冰激凌的蓋揭開,里面的東西早化了,她用勺舀,勺是寬的木片,拿起來時上什么都沒有了。她舀了一次又一次,伸去,飛快拿起來,手一抖,還是一滴都不剩。上的蟬一聲比一聲叫得長,叫得久,她一蹬,將勺重重搗去,終于“哇”地一聲哭起來,就在那太陽影,蟬聲里,剛哭來就蒸發掉了。
“盛昌當年,比她大得了多少?一樣的憨放縱。我是怎樣待她的?你若想跟這孩長久,就捺住。就當是鐘家給她的考驗?!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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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害怕。害怕得要哭。她包里的錢不多,好在還有一張存折,是存來的零花錢,但她不敢用,因為知用過就有記錄的。她沒有地方可以去,她一直在走,悶走。不敢停,怕引起人的注意。天氣很,臉上、腋全是汗。她拐了一家超市,超市的冷氣迎打來,她忍住一個嚏。她在推了一輛購車,從一排排的貨架走過,取熟的零包,看上半天,然后再放回去。有取過后,貨稀里跨啦掉一片的,她一包包撿起來放上去。最后她走到熟柜前不肯再走了,全是吃的,手去,隔著玻璃的,可明明都看得到。心里突然一酸,淚從針孔里往外冒。她趕緊推著車走。
回來?”
凱旋看著他走去,打開手袋,取一手鏈來。是紅的線編手鏈,花式編得很巧的,有一個人過后,曾系到她手腕上。至今她還保留著,只是解來后,再也打不那樣好看的結了。她把手鏈搭在手腕上,笑一笑。
“那就白開這場戲?!?/p>
鐘閔回老宅見他父親。他父親問:“何時去?”他答:“一會。”
“理會得?!?/p>
他不聲。
他父親說:“先等一陣,讓她自己回來吧。不說別的,想走就走,一規矩都沒有。你疼她,光是我們知有什么用。她也是個長事的年紀了,這般不在乎你的心意,搞不好今后薄涼。”
一直哭到睛。仰把杯里的東西全倒嚨里,一線去,嗓再也發不聲音了。對面就有垃圾桶,她走過去把紙杯扔去,地有一只塑料瓶,她撿起來也扔去。剛才拿杯的那只手
他父親說:“你理會我的意思?”
鐘閔頓住,“不,去接她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