發覺她收禮后總是異常開心,連筆跡都難掩快樂飛揚之意,便也開始仿著她一般仔細準備回禮。
彼時兩人尚未成為師徒,他以為自己不過受人之托,卻不知從何時開始,再難忠人之事。
季諾哪里見過聞朝這般神態,心亦生不忍來。
“至于你二人份差異……聞兄應當比我更清楚該如何理。”
如此這般仔細審視心、將私密之事袒人前,于聞朝而言,當真是前所未有的經歷。
季諾,從
他聲寬:“我并非責怪聞兄,亦曉成人之。只是洛師妹那邊,恕我直言,怕還是要聞兄主動澄清誤會。師妹那日雖然生氣,可觀她模樣,也并非全無意。”
“無論如何,皆是我的過錯。”
聞朝忍住而去的沖動,緩緩了。
待得聞朝說完,季諾望向友人的神已然復雜無比。
初時的去信確實并無曖昧之意,哪怕送禮亦總是因著“禮尚往來”的原則。
聞朝徹底沉默去,季諾也不他,默默為他添上茶。
雖然是意料之中的答案,但是得到肯定的一瞬,季諾依舊震驚了。他忍不住又問:“所以聞兄你是當真……送了她許多禮?”
可不待他消化完這堪稱驚雷般的消息,便又聽季諾拋了一句。
季諾趕緊扶他起來:“如何受得起聞兄這般大禮――縱使聞兄要歉,也不當對著我。”
聞朝以為對方是責怪自己徇私,當即塌,深深揖了去。
見聞朝神詢問,季諾嘆息:“需得讓聞兄知,洛師妹已經清楚我退婚之意,亦曉得了那與她傳書許久的另有其人。”
――然而是從何時開始的呢?
還有,當得知她當真上了天玄的那日,豈非是連平日飲慣了的茶、見慣了的風景都有了另一番滋味?
至于她上山之后,他幾番暗中觀察,半推半就將她收門,又有哪一樁不是存了私心?
聞朝腦中“嗡”地響了。
耳到背后皆是一片火,縱使他努力作鎮定,亦實在無法再坦然正視友人。
因此他也就沒瞧見,季諾神幾度變化:從震驚到恍惚再到不可置信,最后又歸于了然。
只要看到她來信中對那些花草細碎之贊賞不已,就會意識地照著她喜好的再多寫些。
許久,聞朝終于開,啞聲說了個“好”字。
若說開始還只是為了“看顧”她的心,待到后,那些主動寫去的信、備好的禮又該如何解釋?
聞朝差沒直接碎了手中杯盞,所幸還有一絲理智尚在,才自鎮定放了茶盞。然面上血盡去,顯是失態非常。
他小心看了聞朝,:“聞兄莫要怨我,我今日邀你前來只是想問問――你對我那洛師妹是何想法?其中是否確有些……誤會?”
他艱難解釋:“我本想照約定那般,徐徐寬之,于是來往中就難免……隨信送了些小玩意兒。初我其實并沒有旁的心思,只是不知從何時起就……難自禁。”
他說:“不過洛師妹尚不知曉此人正是聞兄……這說與不說,還請聞兄自行決斷,畢竟她……怕是心里有些怨忿,上回見面直說要讓我將她所送之禮盡數退回,當面銷了。”
聞朝攥緊了手中空盞,:“沒有誤會,我確實心悅于她,書信往來間起了越界的心思……抱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