袖中一封信箋。
“這是我重新寫好的‘退婚書’,早前那封聞兄一直未曾寄,就莫要再用了。至于這封是否要交于洛師妹,還請聞兄與師妹一斟酌。若是覺得不妥,由她主動提起‘退婚書’予我,亦是無妨。”
聞朝接過,鄭重謝。
季諾笑:“當真受不得祭劍長老這般大禮――聞兄再與我這般生分,我可真要生氣了。”
聞朝并未應,依舊行完了謝禮。
修仙之人其實難受凡間婚俗約束,無論照仙家習慣結為侶也好,遵從凡間習俗締結婚約也罷,所求不過問心無礙。
季諾如此,他亦如是。
似他這般修行“無執”之,更是講求諸事“從心從意,無執無礙”。
季諾顯然十分明了,提前替他將方方面面考慮到了,連“退婚書”也為他備妥。
季諾或不覺得如何,可聞朝不能不念他一番心意。
由是,當聞朝從季諾來,早前郁積的悶氣已然盡數消散。
他打算還是先去洛住一趟,只是這次并非是要去同她問明心意,或是照她說的,將還往來禮盡數退還。
他記起早些時候她醉里曾提及修煉爭劍之事,不過那會兒他并未當真。
如今看來,其實早已吐真言。
他想,既然她有好好修行的打算,那他這師父的,自然不好擾她心境。
她有上心是好事,只是門不算太久,或許不明“爭劍”背后利弊,他還是得與她分說清楚。
……
然這一日大約確實不宜走親訪友。
聞朝來到祭劍弟居時,就見一頗為熟的影靜立居所旁的竹林之中。
其人衣清碧,同他披散后的淡青發絲一般,透著某種塵世罕見的齊整潔凈,幾乎與周圍的綽約竹影到一去。
若非聞朝目力極佳,差就要錯過。
――青言前輩如何會在此?
聞朝不禁疑惑,心知此并非返回后山的必經之途。
可他很快就想到了什么,目轉如電,直直朝著弟居深望去。
時已日上中天,弟們皆已離開居所,故而那掩在屋墻之后、視線之外的某動靜便顯得格外清晰。
“,趕緊!”
斥罵伴隨著投擲的響動不絕于耳,好似那說話的當真惱怒非常。